我認為,振興中國股市必須解決兩個問題。第一,從制度上糾正中國股市長期以“圈錢”為核心的問題;第二,把中國股市恢復性上漲視為修復中國經濟疲弱身軀的中心環(huán)節(jié)。
先說第一個問題。中國股市20多年的歷史無論是當年認同股市的作用,還是之后的系統(tǒng)性地股市制度建設,其發(fā)展歷程始終都在“為誰服務”這樣一個核心問題上發(fā)生著重大扭曲。為國企解困服務,為經濟建設服務,為實體經濟服務等等,這些主張對不對?我可以明確地說:不對。
這種貌似正確、冠冕堂皇的理念,在中國已經變成掩飾錯誤,上市公司合理合法坑害投資者的“遮羞布”。我們說,股市為國企解困服務、為經濟建設服務、為實體經濟服務這都是股市“健康運行”的結果,而絕不是“健康運行”前提。任何一個股市健康運行的前提是:投資者基于收益前景的積極參與。不管是個人和機構,股市必須為投資者創(chuàng)造價值,否則早晚變成被投資者拋棄的賭場。
近年來,股市“銷戶”者倍增,其實正是投資者拋棄“賭場”的唯一而又無奈的選擇,是上市公司變本加厲地圈錢,而不愿回報股東,無視投資者權益的必然結果。這實際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,如果我們的管理者依然抱著無所謂的態(tài)度,中國股市勢必重新演繹“南海事件”的后果。
英國早年一個官商勾結、欺詐成性“南海公司”,其真相曝光之后,傷透了英國公眾的投資信心。這個事件,為英國股市留下了近200年的空白,此間沒有發(fā)行過一張股票,存續(xù)股票交易也近乎停滯。這樣的教訓我們不該吸取嗎?我看是時候了。
中國股市健康發(fā)展,必須從制度上整體變革。全面梳理法律制度、交易制度、發(fā)行制度等等一切股市相關制度,徹底改變和消除偏袒融資者利益、而無視中小投資者權益的制度條款和機制構建。因為,20多年錯誤的指導思想,早已使中國股市從制度上、機制上根深蒂固地變成了“保護融資者”、而無視投資者的市場。不首先解決這個本質問題,就不可能有一個長久、和諧和健康的中國股票市場。
比如我們說過多次的發(fā)行制度改革,必須從“新股上市首日開盤價”的機制建設入手?!靶鹿缮鲜惺兹臻_盤價”虛高,誘使大量投機資金堆積一級市場,不僅是導致新股發(fā)行價格過高的罪魁,而且從根本上扭曲了中國股市的資本定價功能,扭曲了中國股市一切交易行為,使得投資市場變成了賭場。
我們說,股市推倒重來不是指數(shù)的推倒重來,而是制度的推倒重來,是制度的全面檢討與變革。只要中國能夠通過頂層設計,依據(jù)國際通行的監(jiān)管準則――維護中小投資者合法權益也當成中國股市一切監(jiān)管行為的唯一準則,徹底肅清中國股市畸形的制度和機制,中國股市的投資者信心便可迅速恢復,這是中國股市健康發(fā)展、實體經濟可以賴以服務的基礎,更是振興股市的治本之道。
如果說:第一個是如何修復股市信心的問題,那么第二個問題就是:必須把中國股市恢復性上漲視為修復中國經濟疲弱身軀的中心環(huán)節(jié)。而這一點,重要的是為股市提供有效的資金安排,而不是停發(fā)新股,也不是不許公司再融資。我們股民必須明白,停發(fā)新股不解決股市的根本問題,僅僅權宜之計而已。只是管理者要把握好節(jié)奏。
綜合考量,我們給出的具體方法是:綜合治理,聯(lián)經濟帶股市系統(tǒng)救助。
第一,由中央財政擔保,社?;鹣蛏虡I(yè)銀行定向發(fā)行2萬億元“30年期的社?;饌?,用于填實社?;饌€人控賬戶,一次性解決社??刭~戶問題。
第二,中央銀行同時下調2.5%個百分點的商業(yè)銀行法定存準率,釋放流動性,順應社保基金的發(fā)債行動;
第三,所有效益好,公司治理結構優(yōu)良的藍籌股,尤其是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(yè)和銀行任由社保基金自由選擇持股――按照一定比例,通過定向增發(fā)和二級市場收購兩種路徑獲得股權,同時允許這筆資金參與國有企業(yè)的兼并重組。
第四,社?;鸪终l的股份必須規(guī)定硬性前提――上市公司每年必須以60%以上的凈利潤實施現(xiàn)金分紅。
第五,告訴國民“你可以按時退休,退休后將享受你賬戶中中國最優(yōu)質企業(yè)資產的分紅收益”,而非單純的、舊機制下的“固定養(yǎng)老金”。
第六,中央政府出臺相關法規(guī)、政策,確保社?;鹄娌粫艿缴鲜泄镜那趾Γ瑫r加大戰(zhàn)略新興產業(yè)發(fā)展的支持力度。
這樣做法相當于強行將儲蓄轉化為投資,同時投資收益歸屬社會公眾所有。它的好處是:
第一,死錢變活錢,用一部分必須閑置在中央銀行賬戶上的資源,為老百姓謀福利,不僅將長期懸而無解的社??召~戶的問題一次性解決掉,而且部分地消除了居民消費的后顧之憂,為拉動消費奠定基礎。
第二,充分體現(xiàn)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優(yōu)越性,也體現(xiàn)了國有企業(yè)全民所有的核心理念;
第三,這筆錢在市場上,以市場化的手段轉化為企業(yè)股權資本,破解實體企業(yè)和銀行的財務風險;
第四,用至高無上的投資者對抗至高無上的上市公司,逼迫藍籌股大比例分紅,這將完成中國股市一次極有意義的重大改革;
第五,2萬億元的資金進入股市,以及藍籌股60%的分紅承諾,會激勵股市形成修復性上漲,甚至引發(fā)一輪牛市,從而為中國經濟順利轉型奠定堅實的基礎。我們多次論證過,經濟結構調整和增長方式轉變,必須依賴股市,而絕不是銀行。
第六,2萬億元社?;饌某钟?,其收益遠遠高于央行法定準備金存款的利息收益,提高了銀行收益能力,提高了銀行資金的使用效率。
第七,最重要的是:至少從理論上說,股市活了,消費、投資都會有效增加,將徹底扭轉市場預期,使中國宏觀經濟駛入良性循環(huán)軌道。
第八,一定有人擔心通脹,但這樣做,恰恰不會引發(fā)惡性通脹。原因是,這筆錢沒有直接進入消費領域,而是通過股市財富效應拉動的投資和消費,這是漸進式的,要比組織大規(guī)模財政投資的效果舒緩得多,作用長久得多,而且其市場化程度也遠高于財政投入。
第九,一定有人擔心股市泡沫,但我看,有一點泡沫要比現(xiàn)在的這樣過度地干癟(負泡沫)強得多,甚至是天壤之別。一個是良性循環(huán)下的活躍,一個是惡性循環(huán)下的衰退――這不是天壤之別嗎?
第十,避免中國經濟在一場大的國際資本爭奪中,全球經濟重新洗牌的過程中,處于劣勢地位。